达米安走在前往帕特农神殿的路上,路上时不时能见到向他打招呼的人。
此时已是阻击野兽群的一个月后。拜某位不知名的战地记者所赐,几乎整个雅典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在阻击战之后,和第四军团一同回到雅典的达米安发现,他能在雅典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看到记录下他站在战线最前方抵挡野兽群背影的照片。
而他的名字也随之传遍了阿提卡——有那么两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发现,然后被团团包围。
在阻击战后,首席执政官由于任期已满的原因宣布退休,亚里斯提泰也因为成功阻止野兽迁徙的功绩,在雅典的选举中战胜了其他对手,成为新任的首席执政官。
按照雅典的惯例,亚里斯提泰或许会在最近组织一场庆功宴或酒会。而接到他通知,正前往帕特农神殿的达米安却对此没什么想法。
以他的经验,亚里斯提泰此时叫他过去,更有可能是有了另一个麻烦的委托需要他解决。
达米安叹了口气,默默推迟了原本心中计划好的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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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农神殿。
这座神殿在过去曾数次被建立,又遭到过数次的毁灭。而在最近的一次重建中,雅典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在基本保留其原本设计好的外形的同时,对其内部构造进行了重新设计,将其建成了一座结合古典的立柱式风格和机械构造的奇异建筑。
同时,由于这座建筑被设计为巨型差分机“毕达哥拉斯阵列”核心的原因,其祭祀神明的作用被弱化,政治上的作用则被抬升。
最终,在当时的执政官团和祭司团体经过几番接触和争论后,双方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妥协——祭司团体保留了在神殿中祭祀雅典娜的权利,但其重心却从帕特农神殿转移到了同样在卫城山上的厄瑞克忒翁神殿。
执政官团则如愿以偿的将其政治中心转移到了帕特农神殿。在得到了毕达哥拉斯阵列的辅助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以卫城山为中心,遥控整座阿提卡半岛的目标。
此时的帕特农神殿,首席执政官办公室中,亚里斯提泰皱眉看着眼前向他汇报着的市政厅官员。
“你是说提洛岛那边从两个月前就没和我们联系过了?”
“是的,阁下。但您不必担心,这种事很……”
“我们去那边的商船呢?”
“阁下,他们也没有传回消息。但商船经常会去往许多地方,我认为这也不用担心……他们有可能是去了爱奥尼亚那边。您知道的,那边和希腊的联系向来不太顺畅。”
“继续向提洛岛发送消息,我们不能失去这个盟友,尤其是在当前的局势下。”
最后,亚里斯提泰让这人离开,又拿起桌上的一份情报,喃喃自语:“该死,这帮怪物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有提洛岛……只能先放一放提洛岛的事了。”
达米安在这时推开门进入办公室,看向眉头紧皱的亚里斯提泰,他心想果然如此,能让亚里斯提泰都皱眉的事肯定是个麻烦,这种时候叫他这种专门解决麻烦的人来,其原因显而易见。
这时亚里斯提泰看到达米安,眉头舒展,招呼他坐下,这才开口。
“达米安,我想你最近应该没有什么远行的计划吧。”虽然是疑问句,但达米安很难从亚里斯提泰的语气中听出疑问,很符合他对这老头的刻板印象。
“本来我们应该举办一场庆功宴的,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或许庆功宴要被推迟了。”看着默默点头的达米安,亚里斯提泰的表情愈发接近微笑。
但他还是习惯性板起了脸,向达米安说出他的委托:“我们收到情报,在阿提卡多地观测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野兽出现聚集的现象。”
“由于前不久的动员,雅典正在恢复的过程中。虽然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发起总动员,但情况依然算不上好。”
“我认为,我们无法承受雅典恢复的过程遭到打断的结果。因此,在和军事执政官交流过后……”说到军事执政官这个自己曾经的职务时,亚里斯提泰的脸色略有点古怪。
“最终我们决定,由第四军团的指挥官,莱山德将军负责……”
在亚里斯提泰提到莱山德将军时,达米安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微妙表情为何出现。
“从民间的雇佣兵,尤其是其中的猎手中雇用一批精锐,并从雅典各军团中抽调一批对野兽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由这些人组成一支专门负责围剿聚集野兽的专门部队。”
靠在椅背上的达米安手撑着下颚,似乎猜到了要自己去做的事:“所以这和我有关吗,别告诉我你要我也加入这个什么部队。”
“当然不会了,”亚里斯提泰学着达米安靠上椅背,“只是由于你还是第四军团的特殊顾问,他们会需要你给予一定指导罢了。”
“这不还是很麻烦嘛……”达米安正要反驳,却被亚里斯提泰打断。
“我听说你最近打算离开了,不如走之前先存一笔钱吧——更何况这件委托的报酬会由雅典市政厅向你支付。”
“市政厅支付报酬……”达米安坐直身子,表情古怪起来,“那位财务执政官阁下打算帮我再武装一支机械化步兵方阵?”
正喝着水的亚里斯提泰听到他的话,顿时被呛的连连咳嗽,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口气。
“应该不至于那么夸张……我得说,财务执政官或许不会喜欢你刚才那句话的。”
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帮他拍着背的达米安闻言笑出声来:“我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了……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帮我组织起一个步兵大队了。”
过了一会,向亚里斯提泰道别的达米安走出帕特农神殿。
顺手摸了摸神殿立柱上缠绕着的机械仿生蛇,没有理会轻轻推开自己手的机械蛇尾,达米安朝着越来越熟悉的前往第四军团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