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吕不韦昏招欲脱身

上回说到,吕不韦已经有了一丝不安。而这不安的来源正是源自秦王,这个时候的嬴政已然成长为一位聪明睿智且极有主见的君王。经此平定长安君叛乱一事,吕不韦算是彻底见识到了秦王政的厉害。当时,任凭大将王翦求情,庄襄太后也亲自代子谢罪,长安君最终还是被处死。

秦王政的这份狠辣果决,让吕不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联想到自己与赵姬犯下的欺君之罪,还有那些围绕自己的种种传闻,心里开始犯嘀咕:秦王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要是哪天翻起脸来,可如何是好?更糟糕的是,太后根本不顾及后果,也没意识到潜在的危险,依旧频繁宣召他进宫幽会,以满足自己愈发强烈的欲望。吕不韦深知,必须得为自己谋划一条后路了。

另一边,长安君反叛事件之后,嬴政对吕不韦就已经心存戒心与不满。而《吕氏春秋》问世后,嬴政内心的妒意和担忧更是日益加重。如今,嬴政一直在寻找机会清除吕不韦在秦国的势力,于是,两人开始暗中较量起来。

有一回,吕不韦向秦王嬴政上奏:“大王如今已掌控天下,理当大赦天下罪人,让百姓欢悦。”

嬴政却摇头一笑,回应吕不韦道:“相国,罪人就该坐牢,不能赦免!”

秦王嬴政登上王位后,凡事都亲自处理。吕不韦觉得嬴政年纪尚小,又仗着自己是前辈,事事都要发表意见,这让嬴政心里很是不快,他决定给吕不韦一点警告。

一天,朝贺完毕,嬴政吩咐黄门摆酒,邀请吕不韦进宫饮酒,说道:“相国,您是本王的仲父,本王敬重您如同敬重自己的父母。仲父年事已高,应当在府中好好享乐,朝堂上的事情,就少操心吧。”

吕不韦哪里甘心退居幕后,于是大义凛然地说:“大王,臣今年才三十九岁,正值壮年,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啊。等大王年满十五岁之后,臣自然就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了。”

嬴政嘻嘻一笑,端起酒杯说:“相国,咱们来猜枚吧,输一次,就饮三斗酒。”

吕不韦赶忙说道:“哎呀,我的大王,您可不能过量饮酒,饮酒太多会损害身体的。”

嬴政却不以为然地说:“我八岁就开始饮酒了,这是母后教我的。父王在世时,也让我饮酒。”

吕不韦听嬴政这么一说,察觉到嬴政已今非昔比,便不敢再多嘴了。从这时候起,他心中便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毕竟他与赵太后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这种关系见不得光,偷偷摸摸的日子他实在不想再过下去了。

嬴政一天天长大,吕不韦担心自己和太后赵姬的事情被发觉,要是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灾祸必定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而且赵太后容颜渐渐老去,吕不韦也开始厌倦了这种关系。可这事儿也不好办,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赵太后的怀疑。

吕不韦可不想引火烧身,他并非那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甘愿冒政治风险之人。他心里明白,自己和太后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必须得结束了,可怎么脱身却成了难题。毕竟,太后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吕不韦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觉得找个人代替自己去侍奉太后这个办法比较可行。不过,有个要点,这件事得循序渐进,慢慢说服太后才行。

于是,吕不韦派人四处打听性欲旺盛的男子。很快,门人就来禀报,说在咸阳闹市有个无赖光棍,此人浪荡淫邪,臭名远扬,附近不少不检点的妇人都争着与他来往。最近,他又因奸淫之事触犯了刑律,正在等候判决。

吕不韦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赶忙派人把嫪毐保释出来,留在府中做舍人,打算找机会再将他献给太后。

当时,秦国的风俗是每年农活结束后,全国会狂欢三天,好让百姓在劳作之余放松身心。这几天里,大街小巷摆满了各种杂耍游戏供人观赏,要是谁有什么过人的绝活,也都会在这个时候展示出来。

为了试探嫪毐的本事,同时也为了吸引太后,吕不韦在这天用桐木做了个车轮,让嫪毐把阴茎穿进车轮内旋转,竟然毫无阻碍,周围旁观的人见状都哄堂大笑。

吕不韦故意让人把这件奇事当作新闻讲给太后听。等到他和太后私下会面的时候,太后果然向他打听嫪毐的情况。虽然神情有些羞涩,但话语里明显透露出羡慕的意思。

吕不韦见时机成熟,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太后一开始并不同意,但经不住吕不韦的花言巧语,听他陈述其中的利害关系,再加上自己内心那股强烈的好奇,最终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吕不韦都安排好了。他先派人告发嫪毐犯了奸淫罪,按照秦律,应当判处腐刑。然后吕不韦买通了行刑的人员,做了一场假戏。在众人的注视下,嫪毐被推进行刑室,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惨叫,随后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扔了出来,其实那是从驴子身上弄下来的。

之后,他们拔掉嫪毐的胡子和眉毛,让他装作被阉割的样子,混在宦官之中送进了后宫。后面的事情就不用细说了。第二天,太后重重地奖赏了吕不韦,以表谢意。没过几天,太后和嫪毐就打得火热,如同夫妻一般。

吕不韦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及早脱身,觉得再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物色的这个替身,最后竟成了他的催命鬼。

太后和嫪毐相处不久就有了身孕。她害怕生孩子的时候被人发现,就谎称自己生病了,又让近侍去贿赂巫师,故意说宫中有鬼,应当到西方二百里之外去躲避。秦王当时正猜疑吕不韦,心想母后离咸阳远些也好,就提议说:“雍州(今陕西凤翔)在咸阳西边二百多里,而且有现成的宫殿,太后住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太后就带着嫪毐迁往雍城的大郑宫。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人往来,两人更加肆无忌惮,太后竟然在两年内接连生下两个孩子,都养在密室之中。太后还上奏说嫪毐代秦王侍奉自己有功,请求封给他土地。秦王政听从了太后的命令,封嫪毐为长信侯,把山阳的土地赏赐给了他。

这嫪毐小人得志,开始胡作非为,结党营私,势力很快就超过了文信侯吕不韦。吕不韦这时才有些后悔,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嫪毐的势力如同失控的野火在秦国肆意蔓延,他是否会做出更胆大妄为的举动?秦王嬴政又会如何应对这个逐渐膨胀的势力?秦国的朝堂是否会因为嫪毐的存在而陷入更大的混乱?请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