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铲除秦国的隐藏威胁

上回提到，吕不韦在用人方面的举措使得秦国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态势。他用人不忌年少，这种做法在秦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秦国百姓见年少之人有机会得到重用，家家户户都期望自家孩子年少有为。而其他国家的人才看到吕不韦如此善于发掘人才，纷纷慕名前来归附。如此一来，秦国的人才队伍不断壮大，这无疑为秦国走向强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吕不韦广纳贤才也带来了问题。秦国宫中与他有裙带关系的人众多，他借此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对嬴政的统治构成了严重威胁，使嬴政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而且吕不韦还得意忘形地编写了《吕氏春秋》来为自己歌功颂德。

《吕氏春秋》体现了吕不韦的思想文化观念与政治主张。它博采各家学说之长，目的在于引导秦国统治阶级兼并六国，建立大一统的封建王朝，进而实现长治久安。这部著作对各家学说既有吸收，也有舍弃，主要吸纳其中合理、进步且有助于达成上述目标的内容，所以它看似杂糅百家，实则宗旨明确。

《吕氏春秋》重点关注先秦各派学说的长处，侧重于汲取其中的精华部分，努力超越门派的局限。正因为具备这种兼容并包的视野，它才能做到取其精华、融会百家，并且以道家思想贯穿其中。

《吕氏春秋》继承并发展了道家齐万物的思想，提出“一则治，异则乱；一则安，异则危”的观点。这意味着只有实现思想统一，才能让所有人，不论愚笨还是聪慧、工巧还是笨拙，都齐心协力，就像出自同一个源头一样。而这个思想统一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批判吸收的过程。

基于此，《吕氏春秋》对各家思想都进行了改造、发展与摒弃。比如，它吸收了儒家维护君权的思想，但又呈现出独特之处，即主张拥护新的“天子”，也就是建立封建集权国家。

《吕氏春秋》提倡兴“义兵”，认为“义兵至，则邻国之民，归之若流水，被征伐国的百姓盼望它如同盼望父母，义兵行进得越远，得到的民众就越多，甚至兵不血刃，民众就心悦诚服地归顺”。它觉得一味反对战争是毫无意义且错误的。正义的战争，也就是“攻无道而伐不义”的战争，不但能除暴安良，还能赢得民众的衷心拥护，这实际上是在为秦国统一中国的战争提供理论依据。

《吕氏春秋》在秦都咸阳的闹市上一度备受推崇，然而秦国的一些文武大臣却并不认可。将军樊於期就多次私下嘲笑吕不韦是沐猴而冠，不过是为了哗众取宠、欺世盗名。其他大臣虽没有明说，但也有同样的想法。吕不韦得知此事后，对樊於期怀恨在心，打算报复。

公元前241年，赵、魏、楚、燕、韩五国联军十几万人马，共同推举楚国春申君黄歇为上将军，前来讨伐秦国。秦军很快击退了联军，但吕不韦并未就此罢手，他以此为借口，派遣大将蒙骜和张唐率领五万士兵攻打赵国。

吕不韦此举有多个意图，一方面，他刚刚在文名上有所建树，还想炫耀武功；另一方面，他想趁机排除异己，报复樊於期等人。

果然，蒙骜大军出发三天之后，吕不韦又命令长安君成蟜和樊於期率领五万士兵前去接应。吕不韦的门客不明白他的心思，提醒说：“长安君年龄太小，恐怕难以担当大将的重任。”

吕不韦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说道：“我自有安排。”

众人都摸不透吕不韦的用意，唯有樊於期心里最为明白。这樊於期虽是一介武夫，却颇有心计，且野心勃勃。他早就看不惯吕不韦那骄横专断的行事作风，对吕不韦进献姬妾从而窃取秦国大权的行径更是深恶痛绝。此次吕不韦派他和长安君出征，樊於期心里清楚，这分明是居心不良。他思前想后，决定鼓动长安君造反。

蒙骜与赵将交战，因地形不利，被赵国军队围困，于是派张唐前来催促长安君火速带兵救援。长安君年仅十七岁，对军事上的进退攻守一窍不通，便召樊於期前来商议。

樊於期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对长安君说：“当今秦王并非先王亲生骨肉，唯有您才是先王的亲生儿子。文信侯如今将兵权交予您，肯定是包藏祸心。他见您逐渐长大懂事，害怕真相泄露出去，您会对当今秦王不利，所以表面上看似重用您，实际上是想把您支开。文信侯时常出入宫廷禁地，与太后淫乱不止，他们一家三口欢聚，所忌惮的唯有您啊。此次出征，要是蒙骜兵败，文信侯必定会惩处我们二人，轻的话罢官削爵，重的话则是身首异处……”

长安君听闻此言，大为震怒，果真起兵造反。樊於期又以长安君的名义草拟了一份“讨吕檄文”，在文中一一列举吕不韦的种种丑事丑闻，鼓动官吏百姓响应。檄文写好后，樊於期派人沿着道路四处散发，同时发兵攻打州县，四方有一些地方响应。

然而，这次起兵造反注定无法成功。长安君懦弱且无知，樊於期有勇却无谋。他们原本以为打出先王嫡子的旗号，再通过檄文宣告吕不韦的阴谋，必定会得到四方响应。却未曾料到，秦王政继位名正言顺，又有吕不韦牢牢掌控着朝廷内外大权，将军们也都忠心耿耿，区区一纸檄文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没过多久，胜负便已分明，樊於期见大势已去，独自一人逃往燕国。长安君则是走投无路，最后开城投降，被秦王政下令斩首。

表面上看，吕不韦似乎除去了两个心腹大患。可实际上，这次事变给吕不韦带来了诸多麻烦。樊於期的那篇檄文不但在秦国臣民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更可怕的是，它深深刺痛了秦王政。尽管秦王政处决长安君时态度坚决，但吕不韦从他那痛苦、迷茫的眼神中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吕不韦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寒意，他不知道这丝不同寻常之处会在未来引发怎样的风暴，是秦王政会不动声色地暗中调查自己，还是会突然发难呢？这就像一片乌云，已经悄然笼罩在吕不韦的头顶，随时可能降下雷霆之怒。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