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黑暗中下坠了仿佛一个世纪。林烨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Joker牌在掌心发烫，倒计时数字透过皮肤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63:08:22...63:08:21...
“备用电源启动了。“J-05的机械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他满是汗水的脸，“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电梯终于停下。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令林烨窒息的景象——纯白色的圆形大厅，十二个培养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体都连接着中央的控制柱。大厅顶部是透明的强化玻璃，透过它能看到地下七层以上的每一层结构，如同一个巨大的倒置金字塔。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培养舱中的人。与之前看到的第三代适配体不同，这些人全都睁着眼睛，瞳孔中跳动着金色的火焰。当电梯门完全打开时，十二个人同时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林烨身上。
“上帝啊...“苏雨的声音颤抖，“他们已经激活了部分序列...“
J-05的机械手指咔哒变形为武器模式：“别对视！那是精神共鸣通道！“
林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为时已晚。一股陌生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无数记忆碎片翻涌而出：
——白色实验室里，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将针剂刺入他的脊椎；
——金色光束从天而降，其他实验体在尖叫中化为灰烬；
——某个雨夜，他蜷缩在姑苏基地市的巷子里，手中紧握着一张Joker牌...
“林烨！“苏雨的精神冲击如清泉般洗刷过他的意识，将入侵者暂时驱散，“集中注意力！“
林烨猛地摇头，甩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Joker牌上的数字正在加速跳动：63:05:17...63:05:03...时间在异常流逝！
“中央控制柱，“他指向大厅中央的透明圆柱，“必须破坏那个！“
三人刚踏出电梯，大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随即转为暗红色。一个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入侵协议启动。J-07回收程序执行中。“
地面开始震动，十二个培养舱的液体同时沸腾起来。那些被禁锢的人影开始剧烈挣扎，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更可怕的是，他们胸口的Joker标记越来越亮，逐渐汇聚成光束射向中央控制柱。
“他们在充能！“J-05冲向最近的控制台，机械手指接入端口，“我需要三分钟破解系统！“
苏雨立刻站到他身前，精神屏障如透明水幕般展开：“快！我能感觉到有东西过来了！“
林烨的异能感应刺痛起来——某种比清道夫更危险的东西正在接近。他握紧Joker牌，将雷电异能提升到极致。电弧在体表跳跃，照亮了四周。
第一个守卫从天花板落下。它比纳米守卫大两倍，通体漆黑，头部是一个平滑的金色面具，与收藏家的一模一样。当它移动时，身体会如液体般变形，又瞬间重组。
“原型体守卫...“J-05的声音带着恐惧，“直接用Joker序列编程的杀人机器！“
守卫的金色面具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锯齿。它如闪电般扑向林烨，液态手臂化为利刃。林烨勉强闪避，仍被划破左肩，鲜血立刻浸透了制服。
“它的弱点是面具！“J-05大喊，“但只有J级权限能——“
话音未落，第二个、第三个原型体从阴影中出现。苏雨的精神屏障被冲击得摇摇欲坠，嘴角渗出血丝。情况危急，林烨做出了冒险决定——他主动迎向第一个守卫，在利刃即将刺入胸膛的瞬间，将Joker牌按在了金色面具上。
牌面与面具接触的刹那，刺目的蓝光爆发。守卫发出非人的尖啸，整个身体如坏掉的全息影像般闪烁起来。林烨感到一股庞大的数据流通过Joker牌涌入脑海，痛苦得几乎跪倒在地。
但痛苦带来了回报——他瞬间理解了原型体的构造原理。当第二个守卫扑来时，林烨的右手自动变形，化作了与对方一模一样的液态金属刃！
“你...你怎么做到的？“苏雨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Joker牌...让我复制了它的核心协议！“林烨喘息着回答，同时与两个守卫交战。金属碰撞声在大厅回荡，火花四溅。
J-05突然欢呼一声：“破解了！准备断开连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烨回头看去，只见J-05的胸口透出一截银色刀刃。在他身后，第四个原型体守卫缓缓抽出染血的手臂。
“不！“林烨想冲过去，却被另外两个守卫缠住。苏雨的精神冲击波全力爆发，将那个偷袭的守卫暂时击退，但为时已晚——J-05跪倒在地，机械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继续...计划...“他艰难地抬起手，将一个小型数据芯片抛给林烨，“插入...主控柱...“
说完最后一个字，J-05的身体向前栽倒，再也不动了。林烨接住芯片，愤怒与悲痛化为力量。他不再保留，将雷电异能提升到极限。狂暴的电弧如巨蟒般缠绕两个守卫，而Joker牌复制的液态金属能力让他能精准攻击每个弱点。
当最后一个守卫的金色面具碎裂时，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中的光束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苏雨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们在加速进程！时间不多了！“
林烨冲向中央控制柱，途中经过J-05的尸体。他短暂停顿，从对方残破的机械臂上拆下一个部件——或许以后能用上。控制柱表面光滑如镜，但在靠近底部有个几乎不可见的插槽。林烨将数据芯片插入，整个柱子立刻亮起蓝光。
“系统覆盖中...“机械女声变得断断续续，“警告...检测到J级权限冲突...“
就在这时，大厅顶部的透明穹顶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浮现——收藏家的身影，比真人放大十倍。那双金色眼睛如探照灯般扫视全场，最终锁定林烨。
“J-07，“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你比预计的更有趣。但游戏该结束了。“
投影突然实体化，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穿透强化玻璃，向林烨抓来。千钧一发之际，苏雨的精神屏障勉强挡了一下，但立刻被击碎。冲击波将两人掀飞数米，重重撞在墙上。
“那不是投影...“林烨咳出一口血，“是能量实体！“
收藏家的笑声回荡在大厅：“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他的目光转向中央控制柱，“你以为一个B级黑客的芯片就能破坏数十年心血？“
林烨艰难地爬起身，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收藏家提到J-05时，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联想到玛婆婆临死前的话，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成形。
“你认识他，对不对？“林烨故意大声说，“J-05不只是个实验体...他是你的失败作品！“
收藏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但足以证实林烨的猜测。“无谓的拖延。“金色巨手再次抬起，“太阳风暴无法阻挡，新世界必将降临。“
林烨握紧Joker牌，突然冲向最近的一个培养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将牌面贴在了舱体表面。
“不！“收藏家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波动，“停下！“
太迟了。Joker牌与培养舱接触的瞬间，一道耀眼的蓝光爆发。舱内的适配体发出刺耳的尖叫，胸口的Joker标记如玻璃般碎裂。光束中断，整个大厅的灯光疯狂闪烁。
“你做了什么？“收藏家的声音开始失真，“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破坏了一个节点。“林烨喘着粗气说。Joker牌上的倒计时突然变得混乱，数字疯狂跳动：62:59:59...12:45:30...88:23:17...“现在全球同步被打破了。“
收藏家的全息影像剧烈扭曲：“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愚蠢！方尖碑已经觉醒，只是时间问题！“他的声音逐渐远去，“我们会再见面的，J-07...在新时代的黎明...“
随着最后一丝金光消散，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培养舱的液体都变成了浑浊的灰色，里面的适配体闭上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中央控制柱的光芒稳定为柔和的蓝色，显示着一行文字：
【全球同步中断】
【激活程序暂停】
【剩余时间：--:--:--】
林烨踉跄着走向苏雨，发现她正跪在J-05身边，轻轻合上他的机械眼。“他救了我们。“她轻声说。
林烨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过度使用异能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大厅另一侧的紧急出口亮起了绿灯，而Joker牌上的小丑图案，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金色眼睛图案...
当基地市的特勤队两小时后赶到时，只发现了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十二个失去活性的培养舱，以及中央控制柱上插着的一张黑桃Joker扑克牌。牌面朝上，小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而在东海基地市最阴暗的角落，一个穿金色长袍的身影站在巨大的白色方尖碑前。碑面的裂缝比上次更宽了，里面透出的金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只是时间问题，J-07...“收藏家轻声说，手指抚过碑面上一个与林烨手中的Joker牌一模一样的凹槽，“我们终将见面...在门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