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出卖我

周家，书房。

周掌柜坐在太师椅上，满是皱纹的面上罕见的露出笑容。

显然和执法堂的族老在春风楼谈的很尽兴。

“安排给你的事，办的如何？”

“闹了些意外。”王管事硬着头皮说道。

周掌柜笑容收敛，眉头一拧，“教训个小丫头，能出什么意外？”

“裴川不放心妹妹安危，去绣坊的时候跟在身后。”

“不是让你带上潘大了么？”

“带了。”

“带上潘大夜没成功？”周掌柜皱眉问。

王管事声音磕磕巴巴的说道：“因为裴川成了修炼者，一掌拍断了青石，潘大激将的话没出口就被镇住了。”

周掌柜闻言震惊的看着王管事，拳头下意识捏了起来。

“你说什么，裴川成为了修炼者，可是你亲眼所见？”

王管事颤颤巍巍的低着头，不敢看周掌柜杀人一样的眼神。

“我……我亲眼所见。”

“他哪来的开脉丹？”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王管事心中也不解。

不过后来他想来想去，猜到裴川应是和张登科借的钱，于是小声道：“裴川父亲活着的时候和张登科交好，许是张登科借给裴川钱。”

周掌柜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显然心中的猜想也是和王管事猜测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按照原本的计划，王管事今天教训一下裴川的妹妹给他一个警告。

然后晚上登门给裴川从原本的一百两提升到二百两。

可是现在，教训裴瑶失败，也自然也就不许再去裴川家中了。

再者说，都知道裴川成了修炼者，亲眼目目睹那断裂的青石之后，给王管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去裴川家中劝他。

他替周掌柜办事是为了名利，可没准备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管事试探的问道：“掌柜的，那明日的计划？”

“计划照旧。”周掌柜面无表情道：“区区一个开脉一重，裴国公府的家法难道就管不了他不成？在国公府家法下受惩的修炼者，别说开脉境，就算淬骨境都有不少！”

王管事闻言连连点头。

周掌柜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管事，这几天交给他办的事情，几乎一件都没有成功。

“王管事，锦衣卫后天开始招人，我们只剩一天的时间，错过了明日，裴川就会入了锦衣卫。”

“他现在已经是修炼者了，一旦入了锦衣卫，锦衣卫的权利有多大，不用我多说吧。”

顿了一下，周掌柜继续说道：“我是裴国公府的药铺掌柜，裴川就算入了锦衣卫，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也不敢太针对我，可是你呢……”

周掌柜的话就像是一柄开了封血槽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插入了王管事的要害。

王管事越听额头汗水越多。

听到最后，他已经面目狰狞的咬牙道：“回掌柜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

裴川在马房待了一会，实在是没事情做，就和马房管事说了一声便离开马房。

裴川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又来到湘竹苑。

门口的两个护卫消失。

裴川眉头轻皱，“女国师说近几日要走趟远路，已经走了？”

这时他恰好又见到了昨日的面善的大婶。

回“大婶，湘竹苑门口的两个护卫怎么没了？”

“今儿一早女国师就离了湘竹苑，不知道去哪，许是云游天下了。”

裴川愣了一下，伸手握了一下怀中女国师赠送的玉剑，遗憾叹息一声，便告别大婶往家走。

推开屋门后，裴瑶开心的从床榻上起来。

“哥，你回来了。”

“嗯。”

裴瑶叽叽喳喳的说道：“刚刚清竹姐过来一趟。”

“她过来给瑶瑶送东西么？”裴川想了一下道：“不对啊，粟米，木柴，被子都有了啊。”

“瑶瑶也不知晓。”裴瑶想了下当时的场景，道：“清竹姐好像是带着什么东西找哥哥的，不过看到哥哥不在家，坐了一会就走了。”

裴川笑着说道：“可能是怕我回来，不想见我，所以才走的吧。”

谁想到裴瑶认真的摇摇头，第一次反驳裴川。

“哥，不对的，清竹姐虽然一见你就冷着脸，不对你笑，看起来很嫌弃你，可是……可是，瑶瑶感觉她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裴川自是知晓张清竹这丫头的想法，顶多就是失望，恨其不争等等。

要是真的厌恶他，张清竹就不会今天中午带来木柴的时候给他也带了一床新的被子。

“咚咚。”

裴川刚想和妹妹解释一下，门口的位置传来敲门声。

“谁？”裴川皱眉。

“是我。”一个压低的声音小声道：“快开门。”

“贾易？”

尽管压低了声音，可裴川一下就听出来了。

犹豫一下，裴川还是开了门。

贾易观察四周，见没人发现后，快步走进屋内。

入了屋内，贾易这才松口气。

“大晚上找我有何事？”裴川问。

贾易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裴川，有人用钱指使他人想害你，你带着瑶瑶快跑吧。”

“周掌柜花的钱？”

“对。”

“花钱指使的谁？”

“……我。”

贾易犹豫了两秒，还是承认了。

裴川有些无语，“那我明天走了，你不是赚不到钱了？”

贾易：“……”

“说一下怎么陷害？”

贾易开始把昨晚他莫名其妙被叫到周掌柜家中，然后指使他诬陷裴川偷马蹄糕，然后让执法堂打五十杖，又着重描写了五十两银子落在地上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知道了。”

“裴川，你成为修炼者了？”

“嗯。”

“恭喜你。”

犹豫了一会，贾易看着裴川道：“裴川，你还是跑吧，等明天到了执法堂，我一定坚持不住会出卖你的。”

“而且周掌柜估计也买通了执法堂的族老，整个执法堂都会针对你，就算你现在成为修炼者，可毕竟是裴国公府的执法堂，惩戒的开脉境修士数不胜数！”

“除非你能找到当初送你马蹄糕的二老爷嫡女作证，可别说我们这些杂役，就算是周掌柜都不可以随随便便进入裴国公府，就更不用说找到二老爷的嫡女了。”

贾易说了一大堆，看裴川一句话没回，有些急了。

“裴川，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