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夜追踪
- 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 羲皇之滨
- 2385字
- 2025-05-20 20:23:30
山风裹着夜露打在窗纸上,陆寒的指节刚要叩响门扉,门内便传来萧无尘沉哑的嗓音:“都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铁锈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
萧无尘立在案前,玄铁剑横陈在铺开的舆图上,剑身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像是刚从剑池里提出来。
他抬眼时,眼角的皱纹里浸着冷意:“刘明,把后山洞府的血字拓本给我。”
刘明应了声,从袖中抖开一卷泛黄的皮纸。
陆寒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新添的抓痕,许是方才在洞穴里被石棱划的。
苏璃挨着他站定,发间的青玉簪子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药囊,这是她紧张时的惯常动作。
“陈飞。”
萧无尘突然开口,玄铁剑在舆图上划出一道深痕。
“三日前他以‘替外门采购灵米’为由出宗,实则去了苍梧镇。”
他屈指叩了叩舆图上的红点,“镇外乱葬岗昨夜有婴孩啼哭,巡城卫发现七具襁褓,裹尸布上绣着幽冥宗的鬼面纹。”
陆寒的后颈陡然一紧。
那日在洞穴里捡到的符咒,正是用婴骨粉画的。
他摸向腰间铁剑,剑鞘下的温度烫得惊人,像是有活物在里面翻滚。
苏璃侧过脸,目光扫过他微颤的指尖,轻声道:“昨夜剑意躁动,你调息时出了汗。”
“他在聚阴。”
萧无尘抓起案上的《魔教密录》,重重拍在血字拓本旁。
“幽冥计划需要三魂七魄为引,大比之日宗门禁制最弱,他们要召的...是弑神剑的残灵。”
他的喉结滚动两下,声音突然低了:“当年剑尊用护道者血脉封印此剑,陆寒,你的血...”
“师尊。”
陆寒打断他,铁剑在鞘中发出嗡鸣。
“我娘临终前说剑是凶器,但握剑的人要做活人。”
他望着萧无尘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幼时在铁匠铺,师父总说“锻剑先锻心”,可此刻他的心却像被火钳反复捶打。
“陈飞现在何处?”
“半个时辰前,他的传讯符出现在西云岭。”
萧无尘从袖中取出枚焦黑的符纸,边缘还沾着血渍。“但我派去的弟子只找到这个——”
他推过一方青铜小鼎,鼎内浮着半枚断指,指甲盖泛着青黑。
“幽冥宗的蚀骨毒。”
刘明突然攥紧了皮纸,指节泛白:“这是三长老的信物。陈飞...陈飞杀了三长老。”
柳青的眼眶瞬间红了。
三长老是她入门时的引路人,前日还夸她调配的续骨丹有进步。
她踉跄着扶住桌角,药囊里的甘草叶撒了一地:“那...那他为何要留在宗里?”
“做饵。”
苏璃蹲下身拾起甘草,指尖沾了些药粉。
“他要引我们露出破绽。大比在即,各峰弟子齐聚,若此时宗内混乱...”
她没有说下去,目光却扫过陆寒腰间的铁剑——那是破局的关键,也是最危险的诱饵。
烛火爆了个灯花。
陆寒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洞穴石壁上的血字:“护道者血脉若存,必阻之。”
原来从他觉醒剑意那日起,便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可他偏要做执棋的人。
“今夜我和苏璃去他的住所查查。”
陆寒按住铁剑,剑鸣渐弱,像是应和他的决心,“刘明、柳青去外门查他这三月的行踪,特别是接触过的人。”
萧无尘盯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淡,却让他眼角的皱纹都软了:“当年你娘在剑池边说‘这孩子天生该握剑’,我还不信。”
他将玄铁剑收入鞘中。“子时三刻,演武场聚灵阵会最弱,你们小心。”
月亮西斜时,陆寒跟着苏璃穿过一片竹影。
她的脚步轻得像片叶,腰间药囊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响。
转过演武场时,聚灵阵的紫光仍未消散,照得她的侧脸有些发白:“陈飞住的静松苑在西跨院,他总说自己怕吵。”
静松苑的门虚掩着。
苏璃摸出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一挑门闩,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屋内没有点灯,却有股腐肉混着香料的气味钻出来。
陆寒的铁剑又开始震动,这次不是呜咽,而是低沉的咆哮。
“别碰桌椅。”
苏璃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冰凉。
“地上有隐踪符。”
她蹲下身,从腰间取出株荧光草,草叶的绿光映出地面暗金色的纹路——正是幽冥宗的“百鬼夜行阵”,需要活人血喂养。
陆寒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就着微光看见书案下露出半截红布。
展开时,半枚婴孩的银锁掉在地上,锁身刻着“长命百岁”,却被利刃劈成了两半。
“这是苍梧镇王记银楼的手艺。”
苏璃捡起银锁,鼻尖几乎要碰到锁上的血渍。
“前日我替药农看病,听他说镇东张寡妇的儿子丢了,身上戴的就是这种锁。”
她的声音发颤,往日清冷的语调里浸了冰碴。“陈飞...他用活人的命养阵。”
铁剑突然“嗡”地出鞘三寸。
陆寒慌忙按住剑柄,却见剑身上浮起淡青色的纹路——这是剑意觉醒以来从未有过的。
苏璃的目光扫过剑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你的血。”
陆寒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血珠正滴在银锁上。
银锁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锁身的裂痕里渗出黑血,像极了他梦中那柄弑神剑。
“走。”
苏璃拽着他往门外跑,药囊里的药材撒了一路。
“阵眼要开了。”
两人刚冲出静松苑,身后便传来“轰”的一声。
陆寒回头,看见整间屋子腾起黑雾,黑雾里隐约有婴儿的哭声。
苏璃的指尖掐进他的手腕,凉得像块玉:“这是催阵的咒,陈飞...他要提前动手了。”
回到萧无尘的院子时,天已经蒙蒙亮。
玄铁剑的嗡鸣从院外便传了过来,萧无尘立在台阶上,手中捏着张染血的传讯符:“陈飞跑了。”
他将符纸递给陆寒,上面的字迹还在渗血。
“去西云岭。”
陆寒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铁剑在鞘中发烫。
苏璃从药囊里取出颗青色药丸塞给他,指尖擦过他的掌心:“这是镇神丹,剑意躁动时含着。”
她的耳尖有些红,在晨光里像片薄荷叶。
“我们也去。”
刘明和柳青从影壁后转出来,刘明背着他常用的玄铁刀,柳青的药篓里插满了驱邪的艾草,“陈飞杀了三长老,这笔账得算。”
山风卷着晨雾掠过演武场,聚灵阵的紫光不知何时熄灭了。
陆寒望着同伴们紧绷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那时他才七岁,母亲浑身是血,将铁剑塞进他手里:“寒儿,记住,剑是凶器,但握剑的人...要做活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做活人不是不握剑,而是握剑时,心里要装着活人。
“走。”
陆寒按住铁剑,剑鸣如龙吟。
“西云岭。”
苏璃将最后一株艾草别在他腰间,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我跟着你。”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时,演武场的地下传来一声闷响。
某处未被发现的暗格里,半块刻着“弑神”的残玉,正随着震动缓缓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