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状态出奇地好！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怕的！

曾泰无所谓地上前，走到苏文韬跟前。

韩世贤恶狠狠地看着他，牙根嘎嘎轻响，恨不得上前来咬下一块肉。

他自视不凡，一向以未来总经理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今天在项目二部这么多同事面前出丑，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韩世贤在心里发誓。

曾泰，今天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羞辱，来日一定会十倍奉还！

我一定要叫你在荣盛身败名裂，然后像踢一条死狗一样，把你踢出去。

曾泰鼻子微微一吸，从苏文韬身上闻到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更淡的唇膏味道。

好熟悉啊！

这两个味道自己在哪里闻到过。

曾泰的脑子在迅速地转动，检索着记忆。

苏珊！

公司老板李总的私人助理苏珊。

自己去茶水间泡茶时，与苏珊擦肩而过，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丰润嘴唇上抹的唇膏味。

跟苏文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苏珊，自诩是荣盛科技第一美女。

长得确实很精致，一米七出头的身材也十分曼妙。

该大的大，该翘的翘，该收的收。

总是喜欢垫着脚抖着身子走路，用波涛汹涌来充分显示自己的本钱。

等你的目光被她丰厚的本钱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后，她又会居高临下很鄙视地看着你。

眼神仿佛在说，你这种垃圾，只配去五十元一次的发廊，我这种高档货，多看一眼都是你占便宜。

她对女同事也十分刻薄。

公司新进的女职员年轻漂亮一点，她会时不时在人家面前晃悠，抓住各种机会训斥和羞辱新人，生生把人家逼走。

大家都知道她是李总全方位的私人助理，就是白天干活，晚上被干的那种。

于是叫她荣盛妲己。

荣盛妲己身上的香水和唇膏味，怎么会到了苏文韬身上？

曾泰想起两天前，自己加班到晚上，踩着共享单车往医院赶，无意间在疾驰而过的风田霸道车里看到两人，当时还以为苏文韬奉命送苏珊回家。

现在全明白了。

有奸情！

苏文韬，你可真是个狠人啊！

荣盛妲己都敢上。

苏文韬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曾泰上前一步，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

“苏经理，我想聊聊你跟苏珊的事。”

苏文韬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曾泰。

不得不说，苏文韬确实帅，五官端正，身体挺拔，据说一周去健身房撸四次铁...

一副好皮囊，难怪能把苏珊勾搭上。

老菜帮子吃腻了，想啃啃新鲜有嚼劲的嫩肉。

曾泰淡淡一笑，笑得很坦然。

你这样的反应说明我猜对了，你俩确实有奸情。

苏文韬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伸手推开他办公室的房门，先走了进去。

曾泰抢先一步走了进去，转头看着抬脚准备迈过门槛的韩世贤，一字一顿地说。

“出去！”

韩世贤的双眼不敢置信地慢慢瞪圆，哆嗦着嘴巴想破口大骂。

苏文韬出声了，“韩世贤，你先在外面等着，等我跟曾泰谈完了再跟你谈。”

韩世贤觉得天塌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经理，你没看错吧。

我是天天像舔狗一样巴结你的韩世贤啊！

为什么对我始乱终弃，说翻脸就翻脸？

看着韩世贤浮夸的表情，曾泰冷笑几声，不客气地关上办公室的门，把他孤零零地隔在外面。

韩世贤气得浑身发抖，盯着眼前的办公室房门，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莫欺老子囧！

他猛地一转身。

大办公室门口探出的几颗脑袋，嗖嗖地收了回去。

想必这个时候，自己在苏文韬办公室门前被羞辱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办公室。

这个世道怎么了？

气抖冷的韩世贤转头沿着走廊冲了出去，离开荣盛科技大门，坐着电梯不知去了哪里。

苏文韬冷冷地看着曾泰，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

“坐下来说。”

曾泰不客气地坐下来，故意含糊地说：“苏经理，上班之前还要亲热一会，如膝似胶啊！”

苏文韬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竭力保持着平和的微笑，开口问：“来一杯咖啡？”

“不必那么麻烦。苏经理有什么疑问直管问。”

听到曾泰反客为主的一句话，苏文韬愣了几秒钟。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说说，你要什么？”

“公平。我需要公平对待。”

苏文韬的眼神有些漂浮，对曾泰的心思捉摸不透。

“没问题。难道没有其它了吗？”

“苏经理，能不能帮忙催下公司，我们去年下半年那个项目的提成，怎么还没发下来。”

苏文韬眼神变得清澈，笑容更加和善，“缺钱用？”

“对，家里出了点事。”

苏文韬想了想，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叠红票子，走回来坐下递给曾泰。

曾泰没接。

“曾泰，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我只是部门经理，不好违反。你既然家里有事，急需钱用，我先个人借你两万元。”

曾泰笑了，“苏经理，你借钱给我，不怕我不还？”

“你还有提成在公司里，我还怕你跑啊？”

“也是，发提成最后还得你签字。要不要写欠条？”

“不用，我对你放心。”

曾泰这才伸手接过那两万元钱，塞进裤口袋里，“谢谢苏经理。”

苏文韬眯着眼睛问，“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找我？”

“只是项目上有点问题，不过我们可以解决。还有外面那位，请苏经理帮忙处理下。”

“没问题。事情闹大了，对整个项目二部影响都不好。”

苏文韬说了一句真心话。

曾泰轻轻一笑，原来你对韩世贤的勾当很清楚，刚才的冲突也知道原委。

“苏经理，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工作。”

“好。”

曾泰出了办公室，走了几步，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苏珊说是妲己，可老板李世杰十分信任她，公司大部分核心商业机密都会经她手。

苏文韬这样的优质小狼狗，在富婆名媛扎堆的沪江，十分受欢迎，完全不必开李总的二手车。

就算是日常想吃口新鲜小菜，也没必要吃老灰狼嘴里的大白兔，风险太高了。

偏偏两人就勾搭在一起。

曾泰轻轻一笑。

我就是一个普通社畜，操这份心干什么！

赶紧做牛马干活去，抓紧时间把项目完成，就算被开除了，还能多拿点提成。

今天闹过这么一次，苏文韬和韩世贤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过几天父亲出院，自己要请假送他和母亲回去，也准备留在家里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时间。

三个月。

这是医生告诉自己，父亲在理想状态下，还能拥有的寿命。

曾泰回到大办公室，安静地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大家也没有围上来问东问西。

这种事，只会在私下里传来传去。

今天状态出奇地好。

往常看程序，看个一两千行就会开始迷糊，需要做个备注或在思维导图上标识。

今天不用，一万两千行的程序一眼从头看到尾，整个逻辑关系全在脑海里装着。

啪啪就找出两个bug。

再运行两遍，根据断点又找出四个bug。

其中有一个bug困扰了项目组整整半个月。

老蔡呆呆地看着被修改的地方，喃喃地说。

“我就知道是这里，可我怎么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十六位溢出。”

三位组员投过来的仰慕眼神，曾泰照单全收。

前年那轮面试，自己要是有这样神勇，完全有机会进鹅厂或猫厂。

就算天下牛马是一家，可有些地方的牛马是和牛与汗血宝马，可以听着音乐、喝着红酒。

牛马也分等级的！

今天工作非常顺利，项目有望两天内完成，加上早上曾泰又给大家出了一口恶气，于是下午六点整，第三项目组准时下班，把还得继续加班的第一、二、四项目组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没有说去哪里庆祝一下，大家只想回去早点睡觉。

曾泰骑着共享单车，晃晃悠悠地向华东医院骑去。

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

“嗯，还有些血性和智慧，不算无药可救。”

周围空旷无人，却有声音突然钻进耳朵里，曾泰吓得一哆嗦，共享单车迎头撞到路边的公交站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