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救你父亲吗？

摔倒在地上的曾泰挣扎着爬起来，惊恐地四下张望。

“谁！

谁在跟老子装神弄鬼！”

公交站台，还有旁边的绿化带都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这一带位置比较偏，白天都没有多少人，现在黄昏人更少。

没有任何异常。

曾泰不甘心地说：“快出来！我都看到你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会怕你。”

嚓！

前面的一团空气仿佛固化成一块水晶，无数的电光以某个点为中心，在水晶上爬行，四下漫射。

最后，感觉方圆几百米的空气猛地向电光中心压缩。

啪的一声，曾泰面前出现一个近两米的人影。

头、四肢、躯干等部分都能清楚看得出外形。

只是全身上下半透明状，流溢着七彩的光，根本看不清相貌和细节。

刚站起来的曾泰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三体人？

我誓死不做球奸！

“我不是三体人，我是高级文明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

电子合成的声音，分不出男女，只是觉得好听。

“高级文明，有多高？”

“至少比沪江中心大厦还要高。”

曾泰眼睛一亮，那确实高。

这么高级的人工智能居然找到我，难道我时来运转？

哥们这是要发啊！

半透明的人工智能居高临下地看着曾泰，冷冷地说。

“我也不知道，穿越亿万时空，为什么选中的居然是你。

最开始时，我是绝望的，以为你们人类真的没救...”

话没说完，它突然隐身不见了。

人工智能！

沪江中心大厦那么高的高级人工智能！

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是什么？

夜壶吗？

“小丽，我真的很爱你，我发誓...上次我多看你闺蜜两眼，只是眼抽筋...”

一个男子从绿化带那边拐弯走过来，穿着一件小黄人的T恤，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煲电话。

猛地看到跪在地上，面朝绿化带，身子前倾的曾泰，不由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空无一人，只立着一块广告牌，一位身材很哇塞的靓女穿着一套品牌内衣，妖娆地摆出撩人的姿势。

下面一行字。

“做女人，挺好！”

于是转过头来，与曾泰四目相对。

曾泰知道自己目前的姿势确实有些不妥，可刚才跪得有点猛，膝盖痛，一时站不起来，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亲爱的，我刚看到一个猥琐男，在跪舔广告纸牌里的内衣女郎，居然还把纸板舔出洞来...

太辣眼睛了！

世风日下啊，我这样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

宝贝，你要对我好些哦...”

男子的身影终于消失，曾泰郁闷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半透明的人工智能又出现。

“不过今天你上午的表现给我一点希望。

有血性，但是不鲁莽，知道运用智慧。

人类文明为什么生生不息，就是因为他们不认输、不放弃，知道利用智慧去消灭比他们强大得多的敌人...”

曾泰不耐烦地打断它的话。

“Stop！打住！

我只是个卑微的牛马，犯不上你这个高级人工智能在这给我上价值。

这几年，我吃过太多的鸡汤和大饼。

齁咸齁咸，还不管饱！

不要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问你，你这个比中心大厦还要高的高级人工智能，能不能让我发家致富。”

“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是好事。

跬步千里。

或许有一天你会改变人类的命运。

昨晚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泡在水池里，然后整个人都高潮了...”

曾泰跳起来，指着半透明的人工智能惊恐地大叫。

“是你，就是你！

难怪我觉得你眼熟。

你怎么进到我的梦里？

你不要仗着自己等级高，就可以随意偷窥别人的梦境。”

人工智能继续说：“那是我用基因优化液对你的身体进行了改造。虽然我不抱什么希望，但必须要按照设定的程序来。”

“改造？”

“对，你的身体从基因开始优化，身体和大脑得到强化。

强壮有力、身手敏捷、记忆超群、感知敏锐、思维活跃...这些只是第一步，你还会不断进化。”

“不断进化？

我能进化成赛亚人吗？”

半透明的人工智能身上的光闪得有点快。

“不能！”

“那你能算出明天彩票的中奖号码吗？特等奖！”

人工智能身上的光闪得更快。

“不能。”

“那你算个鸡毛的人工智能？”

半透明的人工智能晃了一下，“不要一直叫我人工智能，我有名字，叫璇玑。”

“这个名字太土了。你这模样，跟我以前打的电脑游戏里，一个法宝很像，昊天塔。

以后我就叫你昊天塔吧。”

璇玑没有出声，曾泰很不解地问：“你什么本事都没有，对我也没有什么帮助啊。

没用的东西，等级再高也是废物。”

“你想治好你父亲的病吗？”

曾泰一愣，不敢置信地盯着璇玑。

“你可以？”

“只能说让你有机会救他，改变他的命运。”

曾泰沉默了几秒钟，“有危险吗？”

“肯定有危险。

想要有回报，必须有付出。”

“生命危险？”

“没错，很可能让你走得比你父亲早。”

曾泰沉默了一分多钟，还是没下定决心。

“让我想想。”

“没问题。”

说完璇玑就消失了。

“说走就走，一点礼貌都没有。”曾泰吐槽道。

“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璇玑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曾泰四下张望，空无一人。

“你没走？”

“我跟你绑定了，怎么走得了？”

“那你现在哪里？”

“亚元空间里。我与你意念相通，不必说话，声音也会在你脑海里出现。”

“你有这样的神通，刚才可以不必现身啊。”

你猛地一现身，让我成了猥琐男。

某猥琐男。

在无人处跪舔广告纸牌上的内衣女郎，居然把纸板舔通出个洞来...

真想移民去火星！

“我们第一次见面，总得有仪式感。”

“仪式感？我真是无言以对。”

“好了，什么时候想好了，在脑子里呼叫我的名字，意想要与我联系。记住，我叫璇玑，不是昊天塔。”

嘿，这人工智能还有点小心眼。

曾泰扶起共享单车，没坏，还可以继续骑。

骑在车上，曾泰慢慢地踩着，继续往华东医院赶去。

夕阳挂在西边的楼顶上，把半个天染成红色，红得刺眼。

晚霞里，曾泰连人带车子都变成橘色。

转到另一条街上，行人和车辆变多，他们连同街道两边的树木和楼房，都被夕阳染成同一个颜色。

光影绚烂，行走在其中，仿佛身处在某个漫画的情节里。

只是漫画里充满了诗情画意，曾泰却迟疑彷徨。

突然出现一个救活父亲的机会，曾泰非常愿意去尝试。

昊天塔会不会骗自己？

它来回自如，以一个理工男外加唯物主义者的观点来看，它拥有的科技水平，是目前人类无法想像的。

曾泰相信它有能力救活父亲。

可是需要付出的代价，让曾泰犹豫不决。

仅仅是一命换一命，曾泰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但是自己的命填进去，不见得能换回父亲的命。

自己死了，父亲也救不活，到时候只剩下母亲和妹妹孤苦无助。

怎么办？

这狗日的老天爷就是万恶的资本家，给你一点希望，却窥觎你的更多。

我只是蝼蚁一样的社畜，没有一点容错的本钱，你叫我怎么选啊！

曾泰骑着单车，惆怅地来到华东医院，停好车，站在夕阳里深吸几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排出负能量！

今天能看到希望的曙光，说不定明天有更大的惊喜。

只要勇敢向前，永不放弃，总会有春暖花开的一天。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能把负面情绪带给父母亲，还有妹妹。

曾泰先去补缴住院押金，一万元。

他匆匆看了一遍账单，心里估算一下，到父亲出院可能只需补三到五千元。

苏文韬“借”给自己两万元，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曾泰走进电梯里，对着不锈钢电梯门上，自己有点变形的影子，调整着面部肌肉。

微笑！

微笑可以带来希望！

今天看到一点希望，明天会看到更多的希望。

电梯里还有其他三人。

年轻男子左手拿着手机在刷快音，斜着肩膀，右手麻木地伸直，举着盐水瓶。

大妈推着一辆轮椅，目光滞呆。

轮椅上坐着一位骨瘦如柴、面如死灰的大爷。

三人垂眉耷眼，死气沉沉。

曾泰微笑着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年轻男子和大爷无动于衷，大妈直接回了一个白眼。

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曾泰出了电梯，沿着走廊走到病房门口，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