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月之乱

血月高悬，整座城市笼罩在诡异的红光中。

林渊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城隍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僵在原地——天空不再是熟悉的夜幕，而是翻滚着黑红相间的云涡；远处的高楼大厦间，数道同样的云柱连接天地，如同支撑世界的巨柱；最骇人的是，那些云柱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黑影游动，不是一条，而是数条形态各异的魔龙！

“不止一条...“苏雨晴声音发颤，“天啊，到底有多少？“

陈小鹿的探测器疯狂闪烁：“全城灵力读数爆表！普通人都会受到影响！“

仿佛印证她的话，街上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尖叫。一辆出租车失控撞向路灯，司机惊慌失措地爬出来，掌心竟然冒着烟——他刚刚无意中释放了火焰能力。

“灵力觉醒。“马三娘脸色凝重，“血月改变了天地法则，普通人体内的灵力也被激活了。“

林渊胸口发闷，四象玉佩在手中微微震动，似乎在与天空中的异象呼应。更糟的是，他体内的金色能量又开始躁动，皮肤下的纹路时隐时现。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他咬牙道，“辣姐需要治疗，我们也需要制定计划。“

马三娘指向东边：“去我的茶楼，那里有防护结界。“

一行人搀扶着昏迷的辣姐，避开主要街道，在小巷中穿行。沿途的景象越来越骇人——有人悬浮在半空尖叫；有人双手化为金属，惊恐地敲打电线杆；还有个孩子蹲在墙角哭泣，周围物体不受控制地漂浮旋转。

“全乱套了。“陈小鹿脸色发白，“这样下去不用魔龙出手，人类自己就会毁灭自己。“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突然被一队穿白袍金边制服的人拦住。这些人戴着银色面具，动作整齐划一，胸前别着太阳与月亮交织的徽章。

“净世教。“为首的白袍人声音机械，“请配合检查，确认是否受到灵力污染。“

“什么净世教？从来没听说过！“苏雨晴警惕地握紧长鞭。

白袍人无视她的问题，手持一个发光的圆盘靠近林渊：“检测到高浓度异种灵力，疑似归墟污染。请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林渊后退一步，体内的金色能量本能地抗拒着圆盘的探测。就在这时，四象玉佩突然自行激活，形成一个四色光罩将白袍人弹开。

“四象守护者！“白袍人惊呼，语气突然变得恭敬，“抱歉，不知是您。请继续您的使命，我们会在后方维持秩序。“

说完，他们整齐地退开，迅速消失在街角，仿佛从未出现过。

“什么情况？“陈小鹿一脸茫然，“这些人是谁？“

马三娘皱眉思索：“净世教...古籍中提到过，是古代专门应对灵力灾难的组织，但应该早已消亡才对。“

没时间深究，他们继续向茶楼赶去。越靠近市中心，混乱越严重。有栋公寓楼甚至整个被冰封，晶莹的冰柱从窗口伸出；另一条街上，几个年轻人正在用新获得的能力互相攻击，火花与闪电乱飞。

最惊险的是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失控的能力者引发爆炸，冲击波直接将路边的货车掀翻，朝他们砸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渊本能地抬手，金色能量喷涌而出，将货车凌空定住。

“快走！“他咬牙支撑，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然而就在众人安全通过后，那股能量突然失控，货车被猛地甩向对面的商店，玻璃碎片四溅。

“林渊！“苏雨晴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林渊喘着粗气，“控制不住...“

确实，他体内的力量越来越不稳定，金色纹路已经从手臂蔓延到脖颈。每次使用能力，都会有更多皮肤被覆盖，仿佛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瓦解。

终于到达老茶馆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马三娘立刻启动隐藏的防护结界，淡蓝色的光幕笼罩整个建筑，暂时隔绝外界的混乱。

“辣姐需要深度治疗。“马三娘检查后说，“白虎令重组后，她体内的联系应该能帮助恢复，但需要时间。“

他们将辣姐安置在内室的疗伤阵法中。林渊则瘫坐在茶桌旁，四象玉佩放在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苏雨晴和陈小鹿分头检查装备和监控外界情况。

“你们看到了吗？“陈小鹿突然喊道，指着监控屏幕，“那些白袍人效率高得吓人！“

画面中，净世教成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收容能力暴走的市民。他们使用一种银色手环，戴上后市民的能力立刻被抑制，然后被引导上特制的车辆带走。

“至少他们在维持秩序。“苏雨晴说。

林渊却感到不安：“不对劲。他们认识四象守护者，还说什么'归墟污染'...“他看向自己的手臂，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光，“我身上确实有门后存在的力量。“

“那不是你的错。“苏雨晴坐到他身边，“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标记的。“

林渊苦笑：“但事实就是，我和炎君—林焰一样，都是被选中的'容器'。谁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变成他那样的怪物？“

“你不会。“苏雨晴坚定地说，“因为你有我们。“

陈小鹿也凑过来：“而且有四象玉佩在，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林渊感激地看着两位同伴，胸中涌起一股暖流。就在这时，四象玉佩突然飘浮起来，发出悦耳的嗡鸣声。一个温和的女声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她说得对，林渊。你并非孤军奋战。“

“谁？“林渊警觉地环顾四周。

“我在你面前。“女声回答，“四象玉佩中的意识，初代青龙守护者—林青璇。“

玉佩的光芒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形象，青衣白发，面容慈祥却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初代...守护者？“林渊震惊地问，“你不是已经...“

“牺牲了？是的。“林青璇的虚影点头，“三百年前，我们四人选择将灵体封入玉佩，成为永恒的守护者。每一代继承者死亡后，他们的经验和力量也会回归玉佩，等待下一位继承者。“

马三娘敬畏地行礼：“原来古籍记载是真的...四象玉佩是活物。“

“某种程度上是的。“林青璇转向林渊，“但现在情况危急。血月提前到来，归墟之门的封印被削弱，'噬界者'正在尝试突破。而你，林渊，是千年来唯一被它标记的守护者。“

林渊心跳加速：“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血脉。“林青璇的影像波动了一下，“林家不仅是守护者，也是最初的...门卫。你们的祖先曾与'噬界者'达成某种契约，代价就是后代中偶尔会出现适合的'容器'。“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下。林渊一直以为自己是偶然被选中的，没想到竟是血脉中注定的命运。

“那我父亲...“

“林岳是近百年来最接近完美的容器，但他拒绝了。“林青璇的声音带着敬意，“代价是生命。“

苏雨晴突然插话：“有什么办法能彻底封印归墟之门吗？或者消除林渊身上的标记？“

林青璇沉默片刻：“理论上，四象玉佩重组后可以发动终极封印。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血月当空、四象齐聚、以及...容器牺牲。“

茶室内一片死寂。林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没有...其他办法？“陈小鹿小声问。

“或许有，但我不知道。“林青璇的影像开始变淡，“记住，林渊，你不是第一个面临这种抉择的林家人。查查你爷爷的笔记，特别是关于'锁中之匙'的部分...“

话音未落，影像突然消散，玉佩也恢复平静。外面的天空却更加阴沉，血月周围的黑红云涡扩大了将近一倍。

“锁中之匙...“林渊喃喃重复，“辣姐也提到过这个。“

马三娘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给我点时间查找。“

就在这时，辣姐微弱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林...渊...“

众人立刻赶过去。辣姐已经醒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她虚弱地指向窗外：“看...天空...“

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些云柱中的魔龙影子正在向城市中心汇聚，而中心点上空，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虚影正在成形，比城隍庙地下看到的清晰十倍不止。

“归墟之门要完全显现了。“辣姐挣扎着坐起来，“必须...阻止...“

“但林青璇说终极封印需要容器牺牲！“陈小鹿急得直跳脚，“我们不能让林渊去送死！“

苏雨晴却出奇地冷静：“或许有别的解释。辣姐，你知道'锁中之匙'是什么意思吗？“

辣姐摇摇头：“祖训口口相传...只说四象齐聚时...先找锁...后找门...“

林渊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张在灶神像中找到的纸条。之前匆忙间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锁在门内，门在锁中。钥匙既是锁，锁也是钥匙。唯有容器，方能抉择。」

“这算什么提示？“陈小鹿抱怨道，“谜语人吗？“

林渊却若有所思：“也许...意思是四象玉佩既是开启门的钥匙，也是封锁门的锁。而作为'容器'的我，可以决定它的用途？“

“听起来合理。“马三娘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这里记载，三百年前的封印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四位守护者中有一位'门卫血脉'，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将四象之力转化为封印。“

林渊心头一震：“林家祖先...“

“所以理论上，“苏雨晴眼睛一亮，“你可以选择不牺牲自己，而是用四象玉佩重新封印门？“

辣姐却忧心忡忡：“但门后的存在...已经标记了你...它会千方百计...引诱你...“

仿佛印证她的话，林渊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视野被强行拉入幻象——他站在青铜巨门前，门缝中渗出黑红雾气，形成一只巨手向他伸来。

“来吧...我的半身...“那个古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我们本是一体...“

“不！“林渊猛地挣脱幻象，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全身被汗水湿透。更可怕的是，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半边脸庞。

“情况恶化了。“马三娘严肃地说，“门后的存在正在通过印记加强联系。“

苏雨晴握住林渊的手：“我们得立刻行动。趁血月还没到最高点，找到封印门的方法。“

“怎么找？“陈小鹿问，“连初代守护者都不知道其他方法。“

“不，她给了提示——爷爷的笔记。“林渊突然想起什么，“爷爷的老宅！他留下了一屋子古籍和笔记！“

决定立刻做出：马三娘留下照顾辣姐和维持结界；林渊、苏雨晴和陈小鹿则前往林渊爷爷的老宅寻找线索。

出发前，林渊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血月更高了，青铜门虚影也更加清晰。门缝中，那只金色竖瞳正饥渴地注视着这座城市，注视着...他。

“走吧。“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时间不多了。“

三人刚走出茶楼，就被街上的混乱震惊了——整条街的汽车漂浮在半空，几个白袍人正在尝试控制局面；远处有建筑物燃烧，黑烟直冲云霄；天空中，魔龙的影子越来越近，压迫感令人窒息。

更奇怪的是，那些白袍人看到林渊后，竟然整齐地行礼，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越来越诡异了。“陈小鹿小声说，“他们怎么对你这么尊敬？“

林渊摇头表示不解。三人刚要走，一个穿着比其他白袍更华丽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这人戴着金色面具，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林渊先生，净世教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唯有您能引导人类度过这场变革。“

“什么变革？“苏雨晴警惕地问。

“灵力觉醒是不可逆的。“金面具人说道，“旧时代即将结束，新纪元即将开始。而林先生，您注定要领导这场变革。“

林渊皱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体内流淌着'那位'的血脉。“金面具人微微鞠躬，“我们随时恭候您的加入。“

说完，他如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陈小鹿咽了口唾沫，“现在不止影阁和赤焰，又冒出个净世教，都对你虎视眈眈。“

林渊握紧四象玉佩：“先不管他们，找到爷爷的笔记要紧。“

三人避开主要街道，向老宅方向前进。途中，林渊的金色左眼突然自动激活，看到一幕骇人景象——城市地下，无数黑红色根须状的东西正在蔓延，如同活物般寻找着什么。而在金融中心正下方，一扇真实的青铜门已经半开，门缝中伸出更多根须...

“门...已经开了部分。“林渊声音嘶哑，“那些根须在找东西...或者说，找人。“

“找你？“苏雨晴紧张地问。

林渊点头，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必须在那些根须找到他之前，解开“锁中之匙“的秘密。

爷爷的老宅就在前方不远处，但街道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封锁。屏障外，几个白袍人正在巡逻，似乎在守护着什么。

“不对劲。“陈小鹿调整探测器，“老宅被某种高阶结界笼罩了，读数跟影阁的黑气很像！“

林渊的金色左眼穿透结界，看到老宅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黑袍黑眼，正是无瞳！

“影阁抢先一步！“他咬牙道，“他们在找我爷爷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