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衡江七县,感激不尽

年金旺是老贼了。

所有财产都打造成了金瓜子,既方便一袋子丢过去,彰显神豪实力。

也方便牙缝里挤出一颗,能扮演个走投无路的落魄人。

高山河大概盘算了一下,就这笔财富,足抵得上一个行省的大半年赋税了。

如果招兵买马,也有资格拉一支起义军,能初步参与逐鹿天下。

万一被诏安,一步登天,跳过武科举,直接当将军。

假如逃去国外,这笔财富也可以买来不少田地,用来循环生蛋,贪图速度,则可以榜下捉婿,开始在朝堂培养势力。

资本的獠牙,果然可恶。

高山河却犯了愁。

话说,贪钱容易,销赃难。

许王臣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怀疑着自己。

自己在天牢看似自由如初,但暗地里,数不清的眼线盯着自己。

今天也是抽了个空隙,才以合理的理由,摆脱许王臣的监视。

摆脱眼线容易,可没有合理的理由,反而会引来更多的监室,过于麻烦。

这几十麻袋金瓜子得赶紧运走,否则许王臣迟早查出蛛丝马迹。

可又能藏在哪里?

自己家?

搞笑呢。

天牢?

更是扯犊子。

二叔家,明显是招灾。

挖个坟,埋进去?

也不行。

难怪,贪官贪了钱,藏在床底下,藏在冰箱里,是一分钱也不敢动。

哪怕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哪怕穷怕了,也不敢动。

唯有润出去。

该死的赃款,根本无处安放。

我高押司堂堂一个穿越众,一个永生者,脑海里居然萌生出一瞬间润出去的念头。

可耻!

呸……

……

“兄台,见者有份,这么多金瓜子,够你青楼开十辈子蚌。”

“算你每天开五个,也还有一半浪费。”

“另一半金瓜子,匀给老哥我吧。”

高山河正在自省。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背后,简直和鬼一样。

高山河浑身冷汗。

年金贵藏金的位置,世间绝佳的隐蔽。

自己在路上也留了不少陷阱。

天上还有几只老鹰在警戒。

自己的眼睛更是时时观察。

不谦虚的说,哪怕是百年内劲的高手靠近,也不可能不留声响。

可这道声音,偏偏就距离自己不足三米。

自己浑然无知。

“是你!”

高山河转头,看清楚来来人面孔。

见过一次。

青楼墙下,一面之缘。

白莲教圣子,盗圣:展氏泽。

“高老弟好记性。”

“老弟你明明是个甲子高手,为什么要藏在天牢?”

“老弟,白莲教明明没有你的记录,你咋能施展尸血咒,我这个圣子都不会。”

“老弟,你是真的狠……老哥我在天牢里藏了好几天,结果你一巴掌扇死年金旺,还要碎尸,可背锅的是我啊,通缉令又涨价了。”

“短短几天,堂堂年家,被你铲平了,厉害,厉害。”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我以为我足够传奇,原来人外有人,老哥我服了。”

展氏泽抱拳。

“我杀年金旺,你怎么能知道细节!”

高山歌牙根子疼。

眼前这货太诡异了。

“当时我就在你旁边的牢房里,一清二楚。”

展氏泽道。

“天牢神秘消失的囚犯,果真是你。”

“怎么做到的?”

高山河忍不住问。

那可是天牢啊。

诚然,不少狠人硬闯过天牢,也有狼灭劫狱成功。

但都是大开大合的杀进来,从来没有人悄悄逃走。

“靠脑子,还有一点点轻功,不值一提。”

展氏泽盯着一堆金瓜子,眼珠子像蛤蟆一样,仿佛要流口水。

“如果我不给你,你能抢走吗?”

高山河问。

“不能!”

“你是官府的人,附近就有个锦衣卫卫所,你随时能调遣来上千精兵,这么多金瓜子,指挥使都有可能扑过来。”

展氏泽摇摇头。

“那我凭什么给你!”

高山河摇摇头。

“老弟,咱们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性兄弟。”

展氏泽一拍脑门。

“别顽皮,亲兄弟也明算账。”

高山河摇头。

“这样吧,咱们兄弟打个赌。”

“你用一半金瓜子当赌注,我用这两块玉蚕布当赌注。”

展氏泽从怀里拿出两块翠绿方布。

“这是什么布?有什么用!”

高山河打量着。

“百年玉蚕以玉叶为食,吐丝三年,每日挑出最匀称的一条丝线,再以四十九中奇香熏香,千年奇香木榨汁,浸泡百天,最终用金梭织成。”

“至于用途,那更不得了。”

“疲惫时可以嗅其香,立刻精神奕奕,气血饱满。”

“至于玉布的来历,我怕你把持不住!这是大祈朝第一美人,大祈朝第一权贵女子,当朝皇后娘娘的裹脚布。”

展氏泽得意洋洋,一副我手握至宝,你小子赚到了的骄傲表情。

话落,他手持裹脚布,猛地一个史诗级过肺。

“香中有酸。”

“顶!”

“你是我结义兄弟,免费让你嗅一鼻子。”

展氏泽举起裹脚布。

“快拿走!”

高山河急忙后退。

“你知道皇后娘娘是何等绝色?你还嫌弃上了?”

展氏泽鄙夷高山河的品味。

“你闭上眼,幻想一下……此时是四十年后,你拿着老太后的裹脚布过肺。”

高山河道。

“庸俗!”

展氏泽轻轻闭上眼,举起双手,仿佛能隔空拥抱到皇后娘娘。

“呕!”

过了一会,他干呕一嗓子:“明天我就卖了去。”

“二弟,赌一场吧,我换个赌注,明天给你拿一块皇帝的玉佩过来。”

“衡江周围七个县,遭了大灾,百万黎民流离失所,缺吃少喝,人们啃空了几座山,方圆几百里,一颗完整的树都找不出来,人肉铺子已经营业,下一步就是易子而食。”

……

高山河和展氏泽开始对战。

两个人不相上下。

高山河刀法生猛,蕴含先天真气,天上更有老鹰开全图视野,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展氏泽轻功超凡入圣,只要动起来,和鬼魂一样,高山河同样奈何不得。

两个人僵持住了。

“二弟,算平手吧。别说我内功平平,即便是破烂甲子大关,大概也奈何不了你!”

展氏泽停了手。

他摆摆手,转身就走。

虽然对方是二弟,但愿赌服输。

自己晚了一步杀年金旺,那就是二弟的机缘。

至于钱,再想其他办法。

可惜,皇族这些宝贝,一下子难出手。

“等等!”

“全拿走吧,多救一个算一个!”

高山河表情平静,风轻云淡

展氏泽转过身来,盯着高山河,很久很久,眼神里一会质疑,一会难以置信,一会又一轮质疑。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金瓜子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高山河站在金光之中,竟犹如一个救世佛陀,身后显出功德大轮。

展氏泽仔细整理衣衫,最后抱拳弯腰,笔直跪下。

一丝不苟磕头:

“天牢押司高山河在上,衡江一百零九万百姓,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