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背叛（新人新书，求收藏 追读）

“时空旅行？？”

林德此时已经无法判断塔科夫笔记中所称呼的“祂们”到底是谁，也无从追溯祂们这样做的目的，但受到的冲击与震惊依然不亚于刚才。

——水银骑士，来自高墙之外！

格兰特对于迷雾荒野的认知少之又少，大多数学者都认为格兰特的高墙象征着世界的核心，高墙之内的人类是受到神明恩赐的幸运儿——他们拥有天然的屏障，不必与那些巨兽争抢地盘，可以享受安宁祥和的生活。

但在笔记中甚至提到知道荒野之外的世界，大海！格兰特大陆再往外延伸，就是大海，那里诞生了新的人类文明！

非但如此，格兰特王国进入蒸汽时代也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推动的结果。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时空旅行者为什么帮人不帮到底，将格兰特未来的资源危机也一并解决呢？”

思绪中夹杂着一丝幻想，却又稍稍抱怨祂们消失得太不是时候。

思考了好一阵，林德隐隐感觉到一件事。

或许法琳娜是对的，或许人类的未来真的在高墙之外，但每每想到这件事，林德就感到一阵头疼——高位者们并不在意这些，只要眼下的资源足够自己享乐，只要王国的命运不会在自己躺进坟墓前终结，那么这一切都无所谓。

我人都死了，前途和未来关我什么事？

至于他们这样的底层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非常难得地走出房间，尝试敲了敲法琳娜房间的门——他知道这并非绅士行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或许法琳娜早就换上睡衣躺倒在华丽的大床上。

吱呀。

门开了，法琳娜看着林德，有些疑惑。

她依然穿着那身女士西服，可能是雨天又紧闭门窗的关系，空气有些闷热，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

雨夜无光，一个诡异的身影披着笼罩全身的黑色大衣，彳亍在街道上，穿着高筒靴的脚踩进水坑里，拖出两条泥泞。

福尼亚的私人庄园灯火通明，一楼客厅进门处的橘红绒毛地毯上布满了脏乱的脚印，但福尼亚却没有心肠让佣人拖下去清理，况且也不打算让佣人知道这些秘密。

在温暖的壁炉前来回踱步，并不时张望着墙上的钟摆，发出焦急又无奈的叹息。

“施布莱，你不是告诉我，木偶人是足够的吗？”

疯狂教授施布莱正倚靠着客厅里漆红色牵牛花纹路的皮沙发，叼着一根巴掌大的烟斗，将火柴点燃的同时惬意地闭上眼，双手放到沙发扶手上。

“本来是准备了101个，没想到少了两个。你再等等，我抬过来那两个应该也快开花了。”

屋门紧闭，客厅里间的地板上放着两口裹尸用的布袋，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人面部紧贴布袋，气息微弱。

隔着裹尸袋勉强能看到两个瘦弱的身形。

“里斯先生说了今天就要，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十二点了！现在是明天了！！”

想起中午的美梦被惊扰，想起肖恩·里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想起罗克少尉的断臂以及深邃的眼眸，恐惧已经让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变得歇斯底里。

“再等等。这雨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下来，肖恩即便要走，也不会是现在。”

施布莱悠哉悠哉地吐出一个烟圈，客厅里顿时烟雾缭绕。

——但最少，他是一点都不着急。

“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试验场里还解剖了两个！我早就告诉过你，最终学院不是戍边卫队，别把你那些臭毛病带到这里来！”福尼亚冷哼一声。

——他一直对这个我行我素的解剖学教授怀抱成见，至少看不上这个从实验品爬到“教授”职位的臭底边。

“福尼亚，我还是衷心推荐你来听听我的解剖课——你既没见过聆音开花时人的脑花会变成一束漂亮的康乃馨，也不知道心脏被挤压时泵送出来的血液会更甜美，自然无法感受我的乐趣。”

施布莱倒是毫不在意，毕竟他在学院里的地位要比面前这位院长还要高一些，下属对上司有所埋怨是很正常的、完全能够理解的——就像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学生看向他这个老师的眼神。

他偏了偏脑袋，露出意味深长的鄙夷。

“还有，你恐怕是最没有资格批评我的。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问问地下监牢里的床单上留下过多少肢体碎屑。”

“你......”

福尼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的年轻人。

他断然不相信里斯先生将那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或者说，就算真的是那样，他也会笑着原谅。

一定是施布莱这个奸诈小人偷偷溜进去的！

“好了，等这一批木偶人被带进迷雾荒野，我们就该准备下一批木偶人了。这次估计要比以往复杂一些，你不会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阻碍我们的计划吧？”

施布莱彻底无视了福尼亚的敌意，转了一个话题。

“知道了，不过里斯先生中午走得很匆忙，没有来得及问他。”

“是不敢吧？”

嘴角一扯，施布莱毫不客气地拆台，福尼亚老气的脸庞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但凡给我点时间，区区几个盗取《誓约名录》的蟊贼......”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福尼亚双手一抖，呼吸都要停止了——里斯先生亲自上门，足以说明他所犯下的错误又多了一个。

施布莱悠闲地把烟斗塞到福尼亚手中，拢了拢他的手指，让一切显得不那么刻意。

“下次别在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发出紧急征召，比起你，我更想见到我可爱的学生。”

转身去里间哐哐两脚将裹尸袋踢到墙边的柜子底下，双手插兜走上二楼。

完了。

完了完了。

福尼亚在想着有没有应付肖恩的好听一点、可靠一点的说辞，脚下像只蜗牛一样开始挪动步伐，颤巍巍地取下门闩，拧开把手的同时深深鞠躬，缓缓说出临时准备的借口。

......

“福尼亚院长，我要检举‘自救会’，是他们偷走了《誓约名录》，并且在酝酿一个足以颠覆学院的计划。”

福尼亚略显尴尬地抬起头，发现门前站着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纨绔气息的年轻人，一身漆黑的外套都被酸雨淋湿，一米开外都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年轻人掀开兜帽，露出本来的面貌。

不是别人，正是自救会的第7位成员，作为新晋超凡者的奥拉弗。

“我能提供‘自救会’所有成员的名单，但想要换取一个离开最终学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