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调查与数据

要研究中国农村土地流转，首先要对其调查以弄清土地流转的真实情况。官方发布的关于土地流转的数据，一般只限宏观层面，但要对农户土地流转行为进行解释，就需要基于农户的问卷调查数据，其中不仅包含其土地流转行为的数据，还包含农户其他诸多方面。

一 问卷调查

2016年5月，我们首先在学校所在地河南省进行了调查。7月，派出了10个调查队分赴2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进行问卷调查，包括：吉林、辽宁、河北、山西、山东、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四川、重庆、陕西、甘肃、青海。

本次调查主要为问卷调查，由调查同学直接深入农村开展。到一个村，我们往往偏重选择流转大户以获得更多有土地流转行为的样本。问卷调查方式一般是，在受访村民同意接受问卷调查后，调查同学和受访村民各持一份问卷，调查同学逐一宣读并解释问题，根据受访村民的回答进行填写。通常问卷调查后还与受访村民访谈，以更深入地了解情况。调查获得有效问卷共计3554份。这部分问卷被称为“2016年土地流转问卷”。

需要特别指出，调查所获得的数据主要不是为推测土地流转的全国平均水平，而是侧重于分析农户土地流转行为。由于本次调查存在流转大户的偏好，因此在用于推测全国平均水平时要考虑这一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解释农户的土地流转行为。

2016年7月，我们与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以“技术创新、金融支持与农业规模经营主体发展”为题进行了问卷调查，获得河南省有效问卷978份。这部分问卷被称为“2016年农业部河南问卷”。在7月进行全国调查时，2016年土地流转问卷融入了部分2016年农业部河南问卷的部分问题，导致其与5月所使用的问卷稍有差异。

这是一次成功的调查。同学们带着使命感与责任感参与了调查，充分认识到调查所获得的数据以及基于调查数据进行研究所获得的结论对公众舆论甚至对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可能有一定的影响。同学们也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在为自己的研究做调查，如果数据不真实就可能分析不出可解释的有意义的结果。此外，我们对调查的全过程进行了良好的组织与管理，不仅在问卷填写时严格把关，而且在问卷输入后对其质量进行检查，对填写不认真的问卷一律删除。

当然，这次调查也有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在一些较为偏远的山区，由于受交通地形等因素的影响，所获得问卷数量较少。调查还受天气、方言以及各地民众配合调查程度的影响，有些省份的问卷数量相对较少。另外，前后两次调查问卷的少量问题不一致，也是不足之处。

调查获得的数据向国内外学者开放。凡有兴趣的学者可直接联系本书作者之一樊明（邮箱：fanming4262@163.com）。如果有更多的学者基于我们调查所获得的数据做出出色的研究，我们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并会觉得我们过去所付出的所有艰辛更加值得。

二 对数据信度的检验

信度是问卷测量结果一致性、稳定性及可靠性的检验指标。一般多以内部一致性表示该测验信度的高低。一致性是指一张问卷中不同问题的指向集中程度和不同问卷反映同一现象的相似程度。稳定性是指在不同时间地点，用相同的问卷对相同的研究群体进行测验所得结果的相似程度。我们首先通过Bartlett球度检验和KMO检验法，检验问卷数据是否能够进行因子分析。再用Cronbach's α系数法对两份问卷进行内部一致性信度检验和因子分析。Cronbach's α系数法是指问卷所有可能项目划分方法得到的折半信度系数的平均值，是最常用的信度测量方法，其公式为：

其中，K为问卷题项数，σ2_X为总样本的方差，为目前观测样本的方差。问卷的KMO统计量为0.731，且问卷均在0.001的水平上具有统计学意义，说明问卷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各变量间偏相关性较强，因子分析时效果较好。Cronbach's α系数为0.784，内部一致性较高，说明问卷所有题目指向较为集中，问卷信度较高且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因此由问卷数据得出的结论具有较高的可信度。

我们更倾向于认为，后面的统计分析显示，几乎所有统计分析的结果都得到合理的解释，这是对问卷调查质量更重要的肯定。

三 土地流转的现状

土地流转现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2015年本书作者之一樊明指导本科生就中西部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问题，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问卷调查，问卷不存在流转大户的偏好。2016年樊明指导本科生就中国教育政策问题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问卷调查，其中针对农民的调查涉及土地流转，也不存在流转大户偏好。这两次调查可用于对全国土地流转的平均水平进行具有一定可靠度的推断，表1-2报告了两次调查的结果。

表1-2 农户土地流转状况

根据2015年“三化”协调发展问卷调查可知，“有土地流入而无流出”“有土地流出而无流入”“既有流入也有流出”三者比重相加为14.32%。根据2016年教育政策问卷调查可知，这三项比重相加为26.90%。农业部部长韩长赋在2016年11月3日表示，截至2016年6月，中国2.3亿农户中，土地流转农户超过了7000万，比重超过30%。[4]这一数据比2016年教育政策问卷调查所获得的土地流转数据稍高，但差别不大。值得关注的是，根据2015年和2016年两次问卷调查可知，土地流转的比重在扩大，但农民抛荒的比重也在增加，且在调查样本中抛荒比重达到14.30%，需特别予以关注。